第78章 幕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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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幕間
◎賭場◎
父母之前在面對織作碧的時候保持了沈默。如果說這種時候他們能夠提出控告的話, 當時織作碧甚至沒有不在場的證明。而且在她的銀行戶頭上面也有一筆相當可疑的資金調動，是查查就能夠理解的事情。
緒方梨枝的父母卻詭異的保持了沈默。
應該是收了一大筆錢吧，但是比起這個…織作財團是一個其興衰甚至能夠影響整個日本經濟的大財閥，如果鬧出大醜聞導致企業信譽倒臺, 連鎖債權反應甚至能讓首相下臺。而父母卻只是一個簡單的中產階級, 甚至全家的經濟支柱父親現在還在織作財團裏面工作，起碼按照五條悟的記憶是這樣子才對。
他們不選擇控告也是出於自保, 但是五條悟無法忍受的是“為什麽那個視頻還在那裏繼續放著？”
他說“鬧得這麽大, 警察也發現了, 當時那個父親肯定也看過——他為什麽還要那個東西繼續在那裏？”
在電話那頭的夏油傑保持沈默。
他聽到那一件事情的時候也感覺到很詫異，對那個男人（父親）也保有著一種不是咒術師對普通人, 而幹脆是一個作為一個普通人對另外一個人的那種嫌惡。
但是現在，把那一句話給…夏油傑說出來之後又會怎麽樣呢？
他原本讓五條悟去開始第3周目，是希望讓他能夠明白【保護普通人的重要性】和【普通人也有自己需要值得被珍視的地方，即便他們沒有咒力, 弱得像是螞蟻一樣】
但是聽到那一句話, 會不會讓他在這一段時間裏面積攢的所有同理心都消失殆盡？
電話那頭保持沈默，只能夠聽到夏油傑不均勻的呼吸聲。
五條悟再問了一次“那個人是怎麽做的？”
夏油傑最後還是很爽快的告訴他了。反正就算不從他這裏得知, 五條悟也會從其他渠道得知的。
而那個時候, 由於說出口的對象的不同，五條悟的情緒可能會變得更糟糕。
“暗網的主辦方答應給他5%的分成。”
“…什麽？”五條悟那頭的聲音似乎有些凝滯。
夏油傑繼續解釋下去。父親似乎在公司裏面的時候, 就已經被別有用心的人帶去了【一些不良場所】。
不過與其把那些事情全都怪在那一些【別有用心的人】身上，倒不如說父親自己也挺積極的追求那些聲色享受的。
“反正搞到最後, 就是玩女人也好毒癮也好或多或少的都有點。”
沒有嗑/藥已經算得上是很不錯了, 真的染上那玩意的話, 緒方梨枝可能會變得比較困擾。
“在緒方梨枝死去之後, 他的確是拿到了織作家交付的一大筆封口費…賠償金之類的名義, 但是似乎織作家的大人物們也認為不可以讓他繼續在公司裏面待下去。”
“本來他能夠在那個公司裏面任職，就是因為緒方梨枝的關系。”
“而織作碧對此也沒有說些什麽。”
織作碧本來執著的也只是緒方梨枝一個而已，對於緒方梨枝周邊的那些人倒是不怎麽在乎，或者說她對爸爸首先是對他【作為一個人類感覺到輕蔑】，然後甚至對於【他是緒方梨枝的父親】感覺到嫉妒的樣子。
如果讓織作碧自己來選，她可能寧願緒方梨枝從自己的肚子裏面出生吧。
那之後爸爸也就被從企業裏面趕出來。
“而且他之前的那些所作所為…尤其是關於緒方梨枝的事情，在後面也有所傳開。”
雖然這是一個資/本/主/義社會，大家也不敢對織作財團說些什麽，但是相對的，爸爸被認為是【冷血的男人】。
在那之後，似乎是認為時機到了，媽媽也跟父親提出了離婚。
“從他的身上分到相當豐厚的一筆離婚費用，然後就搬到了另外的城市。或者說是另外的國家，從此之後就再也沒有音訊了。”
“那個男人竟然會肯啊？”五條悟說“總感覺他並不是那麽有風度的人。”
——【日本的武士】，就算用搶的也會把那些錢從媽媽的身上搶回來，他就是那一種不惜用暴力還是其他什麽骯臟手段的人。
“哦，他的妻子似乎也握有他的什麽把柄。”
最後在法院的時候甚至還笑著說出暗示性的話語，搞得那男人也沒有辦法做什麽多餘的事情。
“……”
這樣子的話，不知道應該是不謹慎的讓把柄落在母親手中的父親可憐，還是說【竟然能有這種把柄？】的父親更加惡心了。
“反正到了那之後，他就徹底垮掉了。”
雖然說有了大量的金錢，但是在社會上面能夠用金錢換來的【地位】倒是一點沒有。
甚至後來因為整個家裏面到處都是垃圾，惡臭，引來鄰居報警，被帶去拘留所教育了一番。
“從那之後，人出來之後就變得更加奇怪。”
“現在是積極沈迷於賭博之中的樣子。”
雖然說不管是從企業裏面退出拿到的提前退休金也好，還是封口費也好，都是相當豐厚的一筆費用。
“但是畢竟被前妻離婚，分了一大半走，最後又是這一種揮霍方式，所以說他應該也很快面臨著資金短缺的問題。”
而就是在面對這種問題的時候，父親得知了緒方梨枝在暗網上面的視頻。
視頻原先應該是織作碧發上去的，不過後來她自己不知道出於什麽樣的想法，在滿一年，也就是緒方梨枝十二歲的生日那天把這個視頻給刪除了。
“從那之後，就是由另外一個主辦方，以收取大約一萬日元價值的比特幣的方式，在那上面進行公開出售。”
父親知道了這一點之後去跟暗網的主辦方進行交涉。
“他似乎也有一些渠道，畢竟之前留下的那些織作財團裏面的人脈，和警視廳裏面…算是作為被監視對象的人脈都還保留著。”
“而且好像已經差不多摸到了對方的身份，搞得那邊也很困擾的樣子。”
“不知道出於什麽樣的心理，反正那邊承諾，他如果繼續對這種事情放任不管，就給他5%的分成的樣子。”
“…那男人同意了？”五條悟問。
他的聲音沒有什麽樣的起伏波動，但是在他身邊往來的人潮卻不經意間離他更遠了一點。
在他前方視線中的一個人用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覺得明明是夏天，卻很寒冷，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啊，很爽快的同意了。”
“……”
“並且也繼續把這一筆錢用在賭博上面。”夏油傑在電話的那頭繼續說。
這個時候就再也沒有什麽想說的了。
五條悟的一只手依舊拿著手機，藍色的眼睛映著面前的一切。
一如既往的被夏日陽光照亮的街道，一如既往的面孔模糊的人群，在身邊，剛剛出來的CD店裏面，那個女人的淚水好像還留在他的心中。
在櫃臺上倒扣上去的相片，帶著笑容的年輕老板，以前在幻境裏面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是死者——那些死者在幻境裏面盡可能幸福的生活下去，但是他們的幸福也依舊只是幻影，伴隨著幻境裏面最大的不幸，緒方梨枝一死去，就會整個破碎的幻影。
而在外面的世界裏面，確實存在的世界裏面，那個人…
“那個人卻。”
他自己甚至都沒有發現，手機在他的手上碎成了一團。五條悟恍然不知，還在對電話那頭的夏油傑說話。
他說“為什麽那個人不去死呢？”
#
賭場裏面是不存在時間的。
這裏哪裏也找不到鐘表，賭場內部的裝潢也沒有窗戶，讓人看不到外面天色的變化，不知道時間的流逝，不知道自己在這裏面過去了多久。
僅此而已還不足夠。一進來的時候，聽到這裏面超大音量播放的音樂可能會皺起眉，覺得很吵。
不過只要在裏面待上幾十分鐘，這個音樂仿佛就會跟自己的心跳聲融為一體了。
自己的心跳也仿佛只是隨著荷官投擲色子的動作，伴隨著他的聲音和搖滾音樂每一次用力的節拍才跳動而已。
男人據說已經在這裏面待了三天三夜了。就算賭場那邊再怎麽努力，他畢竟也是一個人，也會感覺到疲憊。
但是疲憊的時候最多也就是隨便倒在哪個沙發那裏睡一覺——像死掉一樣睡過去。等到迷迷糊糊的醒起來之後，先喝一杯旁邊的兔女郎給他帶過來的加冰塊和檸檬的馬提尼，然後又繼續起來【戰鬥】。
沒錯，就是這樣的。不管別人怎麽說，男人總覺得自己的行為是戰鬥。
即便現在妻子已經離開了自己，孩子也早就已經不在了，不管走到哪裏都會被其他人避開。
甚至在電車上面的時候女學生都會用看垃圾的眼神看自己，然後露骨的移開一點（如果不這麽做的話可能會更加恐怖）因為女學生只要碰到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尖叫出來，像是被硫酸澆到一樣，用手指著他大叫——“這個家夥剛剛摸了我！”然後他就得等著被警察帶走，在拘留所裏面呆一天，被人家看作垃圾一樣的對待了。
這些都是男人自身的性質造成的，他卻根本沒有這種自覺。
他只知道這個世界完全是由金錢和權力構成的，在日本這種資/本/主/義國家裏面，金錢就象征著權力本身。
而現在男人在這個賭場裏面，就是進行著贏來金錢的【戰鬥】。
他計算過，這是他能夠做到的最好的方法：只要連贏23把，就算是一個乞丐也能夠瞬間富可敵國。
而他甚至不需要這麽多，只要能夠連續贏7次就好了。
男人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著面前荷官的手，就等著他公布出來結果。
他以前也想利用自己高學歷高智商的優勢，去跟別人玩那些比較覆雜的橋牌之類的，後來卻怎麽玩都是輸。於是他確信了這種行動會被荷官和其他的人聯手起來，用出老千的方法戰勝他。
最後就只是玩這種簡單的猜大小游戲。
大！大！
男人在心裏面默念，祈禱這一次能夠贏。
但是他並沒有等到結果公布。
在他的周圍都是跟他一樣的賭徒。賭場裏面有各種各樣的人，只是觀光過來玩過一次就收手的年輕人、沈迷在裏面但最後卻能夠抽得出去的人……
或者跟他一樣，雖然說已經榨不出多少油水，但仿佛寄生蟲一樣死死粘附在賭場裏面，已經幾乎變成黑色汙泥的不可能拯救的家夥。
他站在那裏，在自己【同伴】的包圍下。
每一個人都呼吸粗重，吐息之間總是能夠聞到強烈的酒精的氣味和混雜著煙的口臭。每一個人的眼睛都睜得大大的，像青蛙一樣盯著面前的景象。
也正因如此，他沒有聽出遠方的騷動。
賭場內部的設計像是一個迷宮，單從外面看只是這麽一小段距離而已，不過如果在裏面就得經過相當多的路。
從男人這裏到門口那段距離，在他看來幾乎已經算得上是世界的另一端。
現在，從世界盡頭傳來警報。
門口的保安應該通過通訊機向內部傳報了，又有一些身著黑西裝，看上去非常魁梧，腰間鼓鼓囊囊的人從內側跑了出來。
男人因此稍微斜眼看了他們一眼，心裏面想那些保安部隊全部出動的次數可不多。難道是有誰出老千當場被抓住？或者說付不起賭資的倒黴鬼賴在這裏不走…不過看這個陣仗，可不是砍一兩根手指就能夠了事的。
他心裏面覺得事不關己，準備把視線收回去的時候。
有什麽異變在這裏——有什麽異變在他的【整個世界】裏面發生了。
首先是能夠聽到仿佛什麽東西碎裂的‘哢嚓’的聲音。
等到他後來反應過來整個賭場，從他的頭頂再往上幾十公分的墻壁，整體像是被打開的蓋子一樣擡起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在上方沒有煙塵，而是彌漫著極大量的光。
那並不是像□□一樣的火光，也沒有聲音，無聲的藍色光芒籠罩了整個天空，原本金色的能夠讓人巧妙興奮起來的燈光被這藍色的光芒直接覆蓋了上去，沒有發出任何的抵抗的就被吞噬了。
甚至水晶吊燈本身也無聲的被光芒湮滅，在那之後也沒有再出現。
男人茫然地仰起頭，望著距離自己的鼻尖只有幾十公分的光。
它似乎一開始是從中心的一小點開始，然後不斷膨脹，吞噬了整個賭場的上半部。
隨後，悄無聲息地，它開始回縮。
在光芒完全褪去之後，男人看到了上方的景象。
那是一片沒有任何遮蔽物，白雲悠然飄過的藍天。
‘原來現在是早上啊。’他心裏面只有這麽一個恍惚的想法。
之前在賭場裏面的氣氛太好，他還以為一直都是夜晚的來著。
然後，他的視線匯集到了空中的一個點上。
在空無一物的天空，只有一個人靜靜的站立在那裏。
人是不可能站立在空中的，但是他就這麽理所應當的把這個不可能變為可能了。
少年的一只手做著有點奇怪的像是動畫裏面忍者結印一樣的手勢，他和下方的那些人對視，之後還頂著那些保鏢慌裏慌張的舉起槍對自己發射子/彈的火焰，就滿不在乎的把手給放了下來。
子/彈發射，到他的周邊，但越靠近他速度反而越慢，好像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遮擋了下來。然後從他的旁邊零零碎碎的掉落到了地上。
在上方的少年好像完全不覺得這些子彈會傷害到自己，他只是靜靜的，像是某日突然降臨到罪惡之城來【大清洗】的神一樣，用自己藍色的眼睛掃視下面的眾人。
男人在這個少年的身上察覺到了一些熟悉感。
在以前，在他還沒有墮落成這種【蛆蟲】，而是普通人類，甚至還是社會中比較有地位的普通人類時，他應該在哪裏見過這個少年。
想起來、快點想起來。
男人的心裏莫名其妙的湧起一股急迫感，他感覺到這個少年的出現不同尋常，感覺到他的身份甚至與自己的性命息息相關。
然而下一秒，原本漫不經心的搜尋著什麽的少年的視線和他對上了。
在對上的瞬間，男人就感覺到自己渾身的重量瞬時間增加了無數倍。
他整個人都被死死地釘在地上。不要說逃跑了，就連指尖都無法動彈。就連呼吸都沒有辦法做到。
他僵硬的轉動眼球，確認著上方少年的身影。
少年有著仿佛被神明或者上天精心制造出來的外貌，在看到男人的瞬間，他微微瞇起了眼睛，藍色的虹膜裏面散發出來的格外美麗的光芒——那光芒也同時寓意著危險。
少年對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有些兇狠的笑容，他看到少年白色銳利的牙齒，它很迅速的隨著這個笑容在他的面前閃現了一次。
“你在這裏啊。”
這麽說著，少年伸出手，又一次做出了他之前看到的那個手勢。
術式順轉，最大功率。
#
等到事情結束之後，已經是幾十分鐘以後了。
賭場那邊造成了大騷動，能夠開這麽大的賭場而且到現在都沒有被警方那邊抓住…不，準確來說，是到現在都被警方那邊【視而不見】，這裏當然也是有背景的。
不僅僅是全東京最大的黑/道而已，在那後面甚至也有著足以競選下屆執/政/黨的在/野/黨支持.
不過這些普通人的事情都管不太到咒術界，等到他們一級接一級的告狀上去，咒術界的高層派人過來質問五條悟的時候，已經是兩三個小時之後。
五條悟做完這些事情之後也沒有走，只是靜靜的坐在賭場旁邊的一條河流河邊。
那邊派夏油傑過來找他。
在他們看來，除了夏油傑有相當強的戰鬥力之外，他們也希望派出一個【可能不會讓五條悟表現的這麽過激的人】來確認一下，他今天突然做出這種反常行為，到底是因為發生了什麽事？
普通人的死活，其實再怎麽樣都是不被放在咒術界高層的心上的。就算是普通人的首相也一樣。
在傲慢這一點上，不管是對於一百年買不起世田谷一間廁所的工薪族還是對於政治家，那些高層們都一視同仁——他們覺得自己是最厲害的，覺得人間的政權只不過是幾十年幾百年，就會像是沙堆一樣消散的事情。
但是五條家的六眼神子如果突然【出了故障】，那就好比於一個國家的核/武/器突然出問題一樣，必須得小心翼翼的對待。
夏油傑站在他身後的時候，五條悟嘴裏面依舊咀嚼著什麽。
他偏過頭去，把吃了一半的袋裝蘇打餅幹拿給他看，裏面還有三片，五條悟問“要吃嗎？”
夏油傑搖了搖頭。
五條悟就有些遺憾的哦了一聲。
他努力把嘴裏面的咽了下去，又說“是剛剛從賭場的桌子上面拿的。”
“為了不讓那些人出去吃飯，那裏面有各種各樣的小零食哦，不過要我說，好歹準備點進口巧克力之類的嘛。”
這麽說了之後，他依舊咕嘰咕嘰的吃著餅幹。
他的術式是對於能量消耗相當多的類型，如果不經常補充糖分的話會很麻煩。
夏油傑也靜靜站在他的身後，跟著五條悟一起往前方看去。
賭場的占地規模很大，而且這種東西怎麽樣也不可能建立在市中心，所以說是建立在類似於鄉下一樣的偏僻郊外。
而一旦從繁華的賭場出來，外面瞬間就是破破爛爛的田野和窪地。這也能夠讓那些賭客有【根本不想從那裏面出來】的那種感覺。
唯獨這個地方例外，他跟五條悟一起往前方看去，隔著一條河流能夠看到遠處的東京市區。
在後方似乎還是有人在慌慌張張的處理著殘局，並且也有人時不時的朝他們看過來一眼。
保鏢很多身上都是配/槍的，不過沒誰敢對這邊射擊，看來五條悟之前也對他們做了很多事情吧。
夏油傑沒有說些什麽，只是問“你把他殺掉了嗎？”
五條悟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
“除了他之外好像還波及到了一些人。哦，不過我覺得這裏面的人全死了也沒有關系了。”
他說出這麽一句話。就已經完全違反了咒術界【不可以傷害普通人】的規定了。
並且看起來，五條悟並不是因為自己是五條家的下任家主，自己在咒術界地位超然，跟那些高層一樣對普通人完全不在意，才說出這句話的。
他現在像是夏油傑一樣，或者比夏油傑更加明白了自己作為【咒術師】，‘不可以對普通人出手’是什麽意思。
明白強者究竟怎麽樣的對弱者有保護的義務，並且絕對不能夠打破這個限制——不然無限度膨脹的力量只會給這個世界造成災難。
但是他依然這麽做了。
夏油傑想了想，最後問他“妹妹（緒方梨枝）是個多可愛的女孩子呢？”
這一句話似乎是完全說對了，五條悟轉過頭來，給了他一個超級大的微笑。
他說“真的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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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場◎
父母之前在面對織作碧的時候保持了沈默。如果說這種時候他們能夠提出控告的話, 當時織作碧甚至沒有不在場的證明。而且在她的銀行戶頭上面也有一筆相當可疑的資金調動，是查查就能夠理解的事情。
緒方梨枝的父母卻詭異的保持了沈默。
應該是收了一大筆錢吧，但是比起這個…織作財團是一個其興衰甚至能夠影響整個日本經濟的大財閥，如果鬧出大醜聞導致企業信譽倒臺, 連鎖債權反應甚至能讓首相下臺。而父母卻只是一個簡單的中產階級, 甚至全家的經濟支柱父親現在還在織作財團裏面工作，起碼按照五條悟的記憶是這樣子才對。
他們不選擇控告也是出於自保, 但是五條悟無法忍受的是“為什麽那個視頻還在那裏繼續放著？”
他說“鬧得這麽大, 警察也發現了, 當時那個父親肯定也看過——他為什麽還要那個東西繼續在那裏？”
在電話那頭的夏油傑保持沈默。
他聽到那一件事情的時候也感覺到很詫異，對那個男人（父親）也保有著一種不是咒術師對普通人, 而幹脆是一個作為一個普通人對另外一個人的那種嫌惡。
但是現在，把那一句話給…夏油傑說出來之後又會怎麽樣呢？
他原本讓五條悟去開始第3周目，是希望讓他能夠明白【保護普通人的重要性】和【普通人也有自己需要值得被珍視的地方，即便他們沒有咒力, 弱得像是螞蟻一樣】
但是聽到那一句話, 會不會讓他在這一段時間裏面積攢的所有同理心都消失殆盡？
電話那頭保持沈默，只能夠聽到夏油傑不均勻的呼吸聲。
五條悟再問了一次“那個人是怎麽做的？”
夏油傑最後還是很爽快的告訴他了。反正就算不從他這裏得知, 五條悟也會從其他渠道得知的。
而那個時候, 由於說出口的對象的不同，五條悟的情緒可能會變得更糟糕。
“暗網的主辦方答應給他5%的分成。”
“…什麽？”五條悟那頭的聲音似乎有些凝滯。
夏油傑繼續解釋下去。父親似乎在公司裏面的時候, 就已經被別有用心的人帶去了【一些不良場所】。
不過與其把那些事情全都怪在那一些【別有用心的人】身上，倒不如說父親自己也挺積極的追求那些聲色享受的。
“反正搞到最後, 就是玩女人也好毒癮也好或多或少的都有點。”
沒有嗑/藥已經算得上是很不錯了, 真的染上那玩意的話, 緒方梨枝可能會變得比較困擾。
“在緒方梨枝死去之後, 他的確是拿到了織作家交付的一大筆封口費…賠償金之類的名義, 但是似乎織作家的大人物們也認為不可以讓他繼續在公司裏面待下去。”
“本來他能夠在那個公司裏面任職，就是因為緒方梨枝的關系。”
“而織作碧對此也沒有說些什麽。”
織作碧本來執著的也只是緒方梨枝一個而已，對於緒方梨枝周邊的那些人倒是不怎麽在乎，或者說她對爸爸首先是對他【作為一個人類感覺到輕蔑】，然後甚至對於【他是緒方梨枝的父親】感覺到嫉妒的樣子。
如果讓織作碧自己來選，她可能寧願緒方梨枝從自己的肚子裏面出生吧。
那之後爸爸也就被從企業裏面趕出來。
“而且他之前的那些所作所為…尤其是關於緒方梨枝的事情，在後面也有所傳開。”
雖然這是一個資/本/主/義社會，大家也不敢對織作財團說些什麽，但是相對的，爸爸被認為是【冷血的男人】。
在那之後，似乎是認為時機到了，媽媽也跟父親提出了離婚。
“從他的身上分到相當豐厚的一筆離婚費用，然後就搬到了另外的城市。或者說是另外的國家，從此之後就再也沒有音訊了。”
“那個男人竟然會肯啊？”五條悟說“總感覺他並不是那麽有風度的人。”
——【日本的武士】，就算用搶的也會把那些錢從媽媽的身上搶回來，他就是那一種不惜用暴力還是其他什麽骯臟手段的人。
“哦，他的妻子似乎也握有他的什麽把柄。”
最後在法院的時候甚至還笑著說出暗示性的話語，搞得那男人也沒有辦法做什麽多餘的事情。
“……”
這樣子的話，不知道應該是不謹慎的讓把柄落在母親手中的父親可憐，還是說【竟然能有這種把柄？】的父親更加惡心了。
“反正到了那之後，他就徹底垮掉了。”
雖然說有了大量的金錢，但是在社會上面能夠用金錢換來的【地位】倒是一點沒有。
甚至後來因為整個家裏面到處都是垃圾，惡臭，引來鄰居報警，被帶去拘留所教育了一番。
“從那之後，人出來之後就變得更加奇怪。”
“現在是積極沈迷於賭博之中的樣子。”
雖然說不管是從企業裏面退出拿到的提前退休金也好，還是封口費也好，都是相當豐厚的一筆費用。
“但是畢竟被前妻離婚，分了一大半走，最後又是這一種揮霍方式，所以說他應該也很快面臨著資金短缺的問題。”
而就是在面對這種問題的時候，父親得知了緒方梨枝在暗網上面的視頻。
視頻原先應該是織作碧發上去的，不過後來她自己不知道出於什麽樣的想法，在滿一年，也就是緒方梨枝十二歲的生日那天把這個視頻給刪除了。
“從那之後，就是由另外一個主辦方，以收取大約一萬日元價值的比特幣的方式，在那上面進行公開出售。”
父親知道了這一點之後去跟暗網的主辦方進行交涉。
“他似乎也有一些渠道，畢竟之前留下的那些織作財團裏面的人脈，和警視廳裏面…算是作為被監視對象的人脈都還保留著。”
“而且好像已經差不多摸到了對方的身份，搞得那邊也很困擾的樣子。”
“不知道出於什麽樣的心理，反正那邊承諾，他如果繼續對這種事情放任不管，就給他5%的分成的樣子。”
“…那男人同意了？”五條悟問。
他的聲音沒有什麽樣的起伏波動，但是在他身邊往來的人潮卻不經意間離他更遠了一點。
在他前方視線中的一個人用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覺得明明是夏天，卻很寒冷，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啊，很爽快的同意了。”
“……”
“並且也繼續把這一筆錢用在賭博上面。”夏油傑在電話的那頭繼續說。
這個時候就再也沒有什麽想說的了。
五條悟的一只手依舊拿著手機，藍色的眼睛映著面前的一切。
一如既往的被夏日陽光照亮的街道，一如既往的面孔模糊的人群，在身邊，剛剛出來的CD店裏面，那個女人的淚水好像還留在他的心中。
在櫃臺上倒扣上去的相片，帶著笑容的年輕老板，以前在幻境裏面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是死者——那些死者在幻境裏面盡可能幸福的生活下去，但是他們的幸福也依舊只是幻影，伴隨著幻境裏面最大的不幸，緒方梨枝一死去，就會整個破碎的幻影。
而在外面的世界裏面，確實存在的世界裏面，那個人…
“那個人卻。”
他自己甚至都沒有發現，手機在他的手上碎成了一團。五條悟恍然不知，還在對電話那頭的夏油傑說話。
他說“為什麽那個人不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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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場裏面是不存在時間的。
這裏哪裏也找不到鐘表，賭場內部的裝潢也沒有窗戶，讓人看不到外面天色的變化，不知道時間的流逝，不知道自己在這裏面過去了多久。
僅此而已還不足夠。一進來的時候，聽到這裏面超大音量播放的音樂可能會皺起眉，覺得很吵。
不過只要在裏面待上幾十分鐘，這個音樂仿佛就會跟自己的心跳聲融為一體了。
自己的心跳也仿佛只是隨著荷官投擲色子的動作，伴隨著他的聲音和搖滾音樂每一次用力的節拍才跳動而已。
男人據說已經在這裏面待了三天三夜了。就算賭場那邊再怎麽努力，他畢竟也是一個人，也會感覺到疲憊。
但是疲憊的時候最多也就是隨便倒在哪個沙發那裏睡一覺——像死掉一樣睡過去。等到迷迷糊糊的醒起來之後，先喝一杯旁邊的兔女郎給他帶過來的加冰塊和檸檬的馬提尼，然後又繼續起來【戰鬥】。
沒錯，就是這樣的。不管別人怎麽說，男人總覺得自己的行為是戰鬥。
即便現在妻子已經離開了自己，孩子也早就已經不在了，不管走到哪裏都會被其他人避開。
甚至在電車上面的時候女學生都會用看垃圾的眼神看自己，然後露骨的移開一點（如果不這麽做的話可能會更加恐怖）因為女學生只要碰到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尖叫出來，像是被硫酸澆到一樣，用手指著他大叫——“這個家夥剛剛摸了我！”然後他就得等著被警察帶走，在拘留所裏面呆一天，被人家看作垃圾一樣的對待了。
這些都是男人自身的性質造成的，他卻根本沒有這種自覺。
他只知道這個世界完全是由金錢和權力構成的，在日本這種資/本/主/義國家裏面，金錢就象征著權力本身。
而現在男人在這個賭場裏面，就是進行著贏來金錢的【戰鬥】。
他計算過，這是他能夠做到的最好的方法：只要連贏23把，就算是一個乞丐也能夠瞬間富可敵國。
而他甚至不需要這麽多，只要能夠連續贏7次就好了。
男人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著面前荷官的手，就等著他公布出來結果。
他以前也想利用自己高學歷高智商的優勢，去跟別人玩那些比較覆雜的橋牌之類的，後來卻怎麽玩都是輸。於是他確信了這種行動會被荷官和其他的人聯手起來，用出老千的方法戰勝他。
最後就只是玩這種簡單的猜大小游戲。
大！大！
男人在心裏面默念，祈禱這一次能夠贏。
但是他並沒有等到結果公布。
在他的周圍都是跟他一樣的賭徒。賭場裏面有各種各樣的人，只是觀光過來玩過一次就收手的年輕人、沈迷在裏面但最後卻能夠抽得出去的人……
或者跟他一樣，雖然說已經榨不出多少油水，但仿佛寄生蟲一樣死死粘附在賭場裏面，已經幾乎變成黑色汙泥的不可能拯救的家夥。
他站在那裏，在自己【同伴】的包圍下。
每一個人都呼吸粗重，吐息之間總是能夠聞到強烈的酒精的氣味和混雜著煙的口臭。每一個人的眼睛都睜得大大的，像青蛙一樣盯著面前的景象。
也正因如此，他沒有聽出遠方的騷動。
賭場內部的設計像是一個迷宮，單從外面看只是這麽一小段距離而已，不過如果在裏面就得經過相當多的路。
從男人這裏到門口那段距離，在他看來幾乎已經算得上是世界的另一端。
現在，從世界盡頭傳來警報。
門口的保安應該通過通訊機向內部傳報了，又有一些身著黑西裝，看上去非常魁梧，腰間鼓鼓囊囊的人從內側跑了出來。
男人因此稍微斜眼看了他們一眼，心裏面想那些保安部隊全部出動的次數可不多。難道是有誰出老千當場被抓住？或者說付不起賭資的倒黴鬼賴在這裏不走…不過看這個陣仗，可不是砍一兩根手指就能夠了事的。
他心裏面覺得事不關己，準備把視線收回去的時候。
有什麽異變在這裏——有什麽異變在他的【整個世界】裏面發生了。
首先是能夠聽到仿佛什麽東西碎裂的‘哢嚓’的聲音。
等到他後來反應過來整個賭場，從他的頭頂再往上幾十公分的墻壁，整體像是被打開的蓋子一樣擡起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在上方沒有煙塵，而是彌漫著極大量的光。
那並不是像□□一樣的火光，也沒有聲音，無聲的藍色光芒籠罩了整個天空，原本金色的能夠讓人巧妙興奮起來的燈光被這藍色的光芒直接覆蓋了上去，沒有發出任何的抵抗的就被吞噬了。
甚至水晶吊燈本身也無聲的被光芒湮滅，在那之後也沒有再出現。
男人茫然地仰起頭，望著距離自己的鼻尖只有幾十公分的光。
它似乎一開始是從中心的一小點開始，然後不斷膨脹，吞噬了整個賭場的上半部。
隨後，悄無聲息地，它開始回縮。
在光芒完全褪去之後，男人看到了上方的景象。
那是一片沒有任何遮蔽物，白雲悠然飄過的藍天。
‘原來現在是早上啊。’他心裏面只有這麽一個恍惚的想法。
之前在賭場裏面的氣氛太好，他還以為一直都是夜晚的來著。
然後，他的視線匯集到了空中的一個點上。
在空無一物的天空，只有一個人靜靜的站立在那裏。
人是不可能站立在空中的，但是他就這麽理所應當的把這個不可能變為可能了。
少年的一只手做著有點奇怪的像是動畫裏面忍者結印一樣的手勢，他和下方的那些人對視，之後還頂著那些保鏢慌裏慌張的舉起槍對自己發射子/彈的火焰，就滿不在乎的把手給放了下來。
子/彈發射，到他的周邊，但越靠近他速度反而越慢，好像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遮擋了下來。然後從他的旁邊零零碎碎的掉落到了地上。
在上方的少年好像完全不覺得這些子彈會傷害到自己，他只是靜靜的，像是某日突然降臨到罪惡之城來【大清洗】的神一樣，用自己藍色的眼睛掃視下面的眾人。
男人在這個少年的身上察覺到了一些熟悉感。
在以前，在他還沒有墮落成這種【蛆蟲】，而是普通人類，甚至還是社會中比較有地位的普通人類時，他應該在哪裏見過這個少年。
想起來、快點想起來。
男人的心裏莫名其妙的湧起一股急迫感，他感覺到這個少年的出現不同尋常，感覺到他的身份甚至與自己的性命息息相關。
然而下一秒，原本漫不經心的搜尋著什麽的少年的視線和他對上了。
在對上的瞬間，男人就感覺到自己渾身的重量瞬時間增加了無數倍。
他整個人都被死死地釘在地上。不要說逃跑了，就連指尖都無法動彈。就連呼吸都沒有辦法做到。
他僵硬的轉動眼球，確認著上方少年的身影。
少年有著仿佛被神明或者上天精心制造出來的外貌，在看到男人的瞬間，他微微瞇起了眼睛，藍色的虹膜裏面散發出來的格外美麗的光芒——那光芒也同時寓意著危險。
少年對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有些兇狠的笑容，他看到少年白色銳利的牙齒，它很迅速的隨著這個笑容在他的面前閃現了一次。
“你在這裏啊。”
這麽說著，少年伸出手，又一次做出了他之前看到的那個手勢。
術式順轉，最大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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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事情結束之後，已經是幾十分鐘以後了。
賭場那邊造成了大騷動，能夠開這麽大的賭場而且到現在都沒有被警方那邊抓住…不，準確來說，是到現在都被警方那邊【視而不見】，這裏當然也是有背景的。
不僅僅是全東京最大的黑/道而已，在那後面甚至也有著足以競選下屆執/政/黨的在/野/黨支持.
不過這些普通人的事情都管不太到咒術界，等到他們一級接一級的告狀上去，咒術界的高層派人過來質問五條悟的時候，已經是兩三個小時之後。
五條悟做完這些事情之後也沒有走，只是靜靜的坐在賭場旁邊的一條河流河邊。
那邊派夏油傑過來找他。
在他們看來，除了夏油傑有相當強的戰鬥力之外，他們也希望派出一個【可能不會讓五條悟表現的這麽過激的人】來確認一下，他今天突然做出這種反常行為，到底是因為發生了什麽事？
普通人的死活，其實再怎麽樣都是不被放在咒術界高層的心上的。就算是普通人的首相也一樣。
在傲慢這一點上，不管是對於一百年買不起世田谷一間廁所的工薪族還是對於政治家，那些高層們都一視同仁——他們覺得自己是最厲害的，覺得人間的政權只不過是幾十年幾百年，就會像是沙堆一樣消散的事情。
但是五條家的六眼神子如果突然【出了故障】，那就好比於一個國家的核/武/器突然出問題一樣，必須得小心翼翼的對待。
夏油傑站在他身後的時候，五條悟嘴裏面依舊咀嚼著什麽。
他偏過頭去，把吃了一半的袋裝蘇打餅幹拿給他看，裏面還有三片，五條悟問“要吃嗎？”
夏油傑搖了搖頭。
五條悟就有些遺憾的哦了一聲。
他努力把嘴裏面的咽了下去，又說“是剛剛從賭場的桌子上面拿的。”
“為了不讓那些人出去吃飯，那裏面有各種各樣的小零食哦，不過要我說，好歹準備點進口巧克力之類的嘛。”
這麽說了之後，他依舊咕嘰咕嘰的吃著餅幹。
他的術式是對於能量消耗相當多的類型，如果不經常補充糖分的話會很麻煩。
夏油傑也靜靜站在他的身後，跟著五條悟一起往前方看去。
賭場的占地規模很大，而且這種東西怎麽樣也不可能建立在市中心，所以說是建立在類似於鄉下一樣的偏僻郊外。
而一旦從繁華的賭場出來，外面瞬間就是破破爛爛的田野和窪地。這也能夠讓那些賭客有【根本不想從那裏面出來】的那種感覺。
唯獨這個地方例外，他跟五條悟一起往前方看去，隔著一條河流能夠看到遠處的東京市區。
在後方似乎還是有人在慌慌張張的處理著殘局，並且也有人時不時的朝他們看過來一眼。
保鏢很多身上都是配/槍的，不過沒誰敢對這邊射擊，看來五條悟之前也對他們做了很多事情吧。
夏油傑沒有說些什麽，只是問“你把他殺掉了嗎？”
五條悟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
“除了他之外好像還波及到了一些人。哦，不過我覺得這裏面的人全死了也沒有關系了。”
他說出這麽一句話。就已經完全違反了咒術界【不可以傷害普通人】的規定了。
並且看起來，五條悟並不是因為自己是五條家的下任家主，自己在咒術界地位超然，跟那些高層一樣對普通人完全不在意，才說出這句話的。
他現在像是夏油傑一樣，或者比夏油傑更加明白了自己作為【咒術師】，‘不可以對普通人出手’是什麽意思。
明白強者究竟怎麽樣的對弱者有保護的義務，並且絕對不能夠打破這個限制——不然無限度膨脹的力量只會給這個世界造成災難。
但是他依然這麽做了。
夏油傑想了想，最後問他“妹妹（緒方梨枝）是個多可愛的女孩子呢？”
這一句話似乎是完全說對了，五條悟轉過頭來，給了他一個超級大的微笑。
他說“真的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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